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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社群網戰」的海報都做得相當有新意,簡潔有力,卻風格獨具,我很欣賞。

大衛芬奇確實是悠遊商業電影的奇才,從「火線追緝令」、「鬥陣俱樂部」、「班傑明的奇幻旅程」,到最近聲勢浩大問鼎各大影展的「社群網戰」,在在都揭示了一部具商業娛樂價值的電影,同時可兼備藝術可看性。太過風格化的鏡頭並非大衛芬奇所喜,然而他卻掌握住了落俗和可看之間,那一條輕微擺蕩就可能越界的邊線,說出一個個讓人目不轉睛,又主旨精準的故事。

做為Facebook創辦者,最年輕的億萬富翁馬克佐克柏爭議不斷,我想什麼是真實,什麼是虛構,唯有當事人最為清楚;我對商業運作背後的利益鬥爭沒啥研究,純粹就電影論電影。Facebook是最為人所知的社交網路平台,以此作為演示理念的故事原型,「社群網戰」,以足具噱頭的故事為框架,包裏住裡頭對道德瑕疵、功成名就的論證;一個人的成就非凡和道德本質是否全不相關?

 

成功的混蛋,只有不值得敬重的成功

一部宅男復仇記,看完電影最直接的概念確是如此。開場時,馬克佐克柏便以一連串與女友格格不入的對話為電影揭開維幕,一直到片子結束,他看著那份上頭寫著「I’m CEO,Bitch.」的名片為止,這部片倒是很清楚地刻畫出這個成功者最不為人道的悲哀。

他沒有辦法了解他女友的需求,因此只能利用「成就」做為一塊敲門磚,希望可以藉著「成就」去尋回自己不曾得到的東西。像是愛情,像是一個高級俱樂部的邀請。

為了達成這個願望,他即使犧牲一切也要達成目的,為此他和西恩帕克搭上關係,甚至不惜和艾德華多劃清界線,順從商業操作,從結盟關係中驅逐自己唯一的好友。

然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只是不甘心而已,不甘心女友說自己是「混蛋」,不甘心自己的好友已經得到高級俱樂部邀請,而自己仍然落在離成功僅一步之遙的觀景台。但為了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出這一步,卻逼得他放棄了原本的友情,尊貴的道德,在女人心中,他也成為一個不擇手段,無法真心去愛的男人。倒頭來成功原來無法達成他的夢想,他得到了一部分他想要的,卻也摧毀他應該珍惜的;他和這個世界始終失聯,無論成功前或成功後,而他卻是「世界知名的社群網站創建人」,這是多麼大的諷刺。

一個成功的混蛋,得不到任何掌聲,唯一會誇獎你的,是那些不明就理被權勢、財富迷昏頭的俗人,這樣子的成功毫無尊貴,即便一切能以「金錢」作為道德破洞的遮羞費,他的成就卻始終停留在事業,而非進駐人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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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片的對話鋒利機智。根據報導,導演為了讓男主角符合馬克佐克柏
說話快速的真實形象,強迫其他人也要以連珠砲的速度說台詞。開場戲那段超快的對白NG了好幾十次,不仔細聽真的會落詞。

沒有人想要當一個混蛋

如前所言,無視這部電影真實與否,大衛芬奇在這部電影中演示了「成就」和「道德」矛盾卻相依的關係:擁有道德並非保證能獲得成功;功成名就不用高尚操守。但沒有道德的成功無法獲得尊敬;為了道德,我們甚至必須克制自己不走成名捷徑。

艾德華多,是臉書創始的財務總監;或許他不具備西恩帕克的商業操作手腕和膽識,就生意上來說他是失敗的,然而他是主角唯一的摯友。

西恩帕克,Napster軟體的創辦人,擁有商業頭腦和個人魅力;就生意上來說他是成功的,然而他吸毒、放浪形骸,導致了事業上的危機,以及個人人格的破產。

「道德」和「成就」是如此矛盾,卻又無時無刻彼此影響;而「朋友」和「利益」,更是將商場人生最卑劣的取捨血淋淋展示。只不過一個人如果有心、有良知,應該要考量的是如何在利益和尊嚴之間取得平衡,既不讓生意一敗塗地,卻又能守住本心最後防線,或許這需要繞些遠路才能獲得成功,但保證兩全其美。只可惜馬克佐克柏是個成功的「商人」,他選擇了最符合效率的路徑,儘管過路費是友情破產。

最後馬克佐克柏對著律師說:「我並不是一個混蛋」,是非常犀利而發人深省的結尾。

沒有人成功是為了當一個混蛋,但是卻有很多人為了成功而變成混蛋。

「你並不是一個混蛋,你只是太努力變成這樣了。」女人回答他說。如果一切的夢想必須踐踏過他人信任、道德底限才能夠完成,那麼你會做嗎?這通常是每個人在面臨抉擇時會自問的問題。然而「社群網戰」這部電影告訴我們,或許我們該問的不是這個功利的問題,而是:就算成功了,是否讓我在真正意義上變得尊貴,不是名車香檳,不是華廈西裝,而是撇開那些標籤之餘,還能讓你所珍惜的人毫不遲疑地告訴你:「你並不是個書呆子,也不是個混蛋,你值得尊敬;而且那不是因為你的成功,而是你的人。」

電影最後,馬克佐克柏不斷刷新那個美麗律師的facebook界面,是個相當有趣的結尾。億萬富翁的頭銜沒有讓他在愛情裡旗開得勝,他和其他人一樣,點擊了加為朋友的邀請,守著可能遭受冷落的徬徨,一次次地刷新頁面。

交友網站之父無法改變他始終冰冷的人際關係,一如成就無法刷新道德的瑕疵;偏差的起跑或許可以比別人早到終點,然而始終缺席的掌聲,只會讓你失去成就該有的喜悅。成功應該更理直氣壯,並且堂堂正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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飾演「艾德華多」的男生,是最新系列蜘蛛人的男主角,他最近的作品還有「別讓我走」,算是作品水準皆在上乘的演員。

「社群網戰」的預告也非常別出新裁,配樂竟然是「creep」,這點讓我覺得幽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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