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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可辛導演的作品總有一定水平,更別說有甄子丹、金城武、湯唯幾位享譽國際的大牌演員助陣,在上映前,就讓筆者想進戲院一探究竟。

在華人文化裡,武俠和江湖的關係密不可分。江湖的世界,有兒女情長,有義理難全,有正邪對抗,也有離不了江湖的哀嘆,江湖的無奈道盡人間悲哀,組成了「江湖」這個讓人痴迷的大融爐,一式一樣都是可以發揮的元素。陳可辛想要從這個大融爐中抽取什麼樣的元素,又希望拍出什麼樣的新意,從預告片中真看不出個端倪,非得看完電影才知道。

故事的開場很平淡。一個造紙工人,劉金喜,在早晨醒來,準備開始一天的生活。

劉金喜擁有一個平凡的家,一個妻子和兩個兒子。原本日子安好無事,誰知村裡來了兩個通緝犯,陰錯陽差之下,劉金喜和他們遇上;一陣廝殺之後,這兩名武功不差的歹徒,卻又死在劉金喜的手下。

於是乎,劉金喜變成全村的大英雄,但通緝犯的死,卻引來了一名神經質的補快,徐百九。徐百九覺得一個造紙工人,竟有能力打倒兩位匪徒,心生疑竇,開始對劉金喜的身份展開了調查。

「武俠」的劇情,正是以徐百九的無心,牽扯出一場腥風血雨的殺戮。從劉金喜的身份之謎,觀看了「江湖」的悲哀無奈。切入的角度不同,說的仍然是江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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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個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情節:一個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,基於某些因素,決意要退出江湖,去過平平淡淡的人生;偏偏事與願違,還是得在某個時刻,捨棄平凡人的身份力抗來敵。這個陳腔爛調的武俠公式,電影卻利用徐百九黑色幽默的視角去詮釋,並透過低沉的搖滾配音,將我們熟知的江湖全面翻盤,跳脫「臥虎藏龍」綠竹林似的淡雅,也別於「劍雨」的快意情仇。

簡單一句話來形容「武俠」,就是幽默,卻又冷冽得嚇人,如此的衝突吧。

這部武俠片和傳統武俠迥然不同,它非常風格化,無論在影像或是配樂,都看得出陳可辛導演企圖顛覆我們對「武俠片」的既有認知。

例如,影片中有很多回憶到過去的橋段,如果是在一般的武俠片裡,可能就會活生生地把回憶演出來給你看。但「武俠」卻採用了更現代式的作法,甚至有一點黑色電影的驚悚感,運用空景和音樂,讓你雖然沒有看到故事的發生,卻藉著氣氛的鋪陳去架構出一團略帶驚悚的低氣壓。這種重「氛圍」而不重「情節」的敘事方式,實在和我們想像中的武打片很不一樣,所以,即使有的觀眾喜歡,有的觀眾不能接受,也算是情理之內。

只不過,不要以為「武俠」沒有精彩的武打,像是惠英紅的出場,配上氣勢磅礡的配樂,還是會讓人掉回刀光劍影的澎湃之中。可惜的是,武打場景比重小,風格化的劇情比重多,如果抱著看純動作片心情的觀眾,想必是無法過足癮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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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這個故事的介入者,徐百九的性格相當有趣。徐百九曾說過:「一個好人,是可以由科學的道理去解釋的。」他精通穴位,認為一個人的性格可以由穴位去補強。他強調法與情不能相容,因被每一次徇私,都可能帶來負面下場,唯有法律對每個人都公正。出於這種固執,才讓徐百九堅持要戳破劉金喜的真面目。

由這樣一個性格的人去介入故事,讓電影帶了一點反思的餘韻。

我們所生活的現代,「武俠」是被斥為空談的事,有罪就有法來制,武俠是一種精神氣度、個人修為,這是一種個人信仰,沒辦法拿來處理不公不義。所以,我們也像徐百九一樣,習慣用對錯去思維:一個人在法律面前,只有犯罪和清白兩種身份。

所以劉金喜,不可能同時是清白,也同時是犯罪的。一個人身兼兩種身份,這在多數人心中,絕對不可能發生。然而徐百九最後的選擇,卻是協助劉金喜當一個平凡人。

江湖便是如此,從來無法以對錯、是非去斷定其中的每一份子,以徐百九的性格,去走過這麼一遭,也算是帶「對錯分明」的現代人領略領略什麼才叫「江湖」。

「江湖」是對錯難分,才迷人,才讓人想退出,也才讓人始終困於其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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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   推  薦:喜歡風格化電影的觀眾可以一試,整部電影很有娛樂性。

l   不推薦:如果你支持正規的武俠片,「武俠」或許會讓你傻眼,因為裡頭有太多不太正經的東西顛覆武俠片的既有認知。鏡頭和配樂都比較風格化一些,如果太習慣拳頭說故事的觀眾,可能會覺得有點拖拉吧。

l   小  評:節奏較低緩,但並不是「臥虎藏龍」那種,感覺背景音樂是彈著古箏的慢法;而是感覺背景音有很重的BASS,很低沉、很黑色,但是緩慢之餘又會扣著你心跳讓人想要看下去的那種慢法。

裡頭很多幽默的橋段,也有很多情緒激昂的橋段,又有一些動作精采的橋段,讓人不知如何歸類它的屬性,但筆者個人是挺愛的。只可惜劇情後半較鬆散,結尾也稍嫌無力,只不過整體而言,算是別具風味的娛樂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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